第3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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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2 章
石板路的盡頭，一位意氣風發的男子騎著黑馬，披盔帶甲，朝著懷璧司款款而來。
“勞煩顏將軍，大年初一就來商討作戰。”明無妄領著眾人在門前客氣迎接。
這位來頭也不小，祖上三輩都是帶兵打仗的，年紀輕輕就戰功累累。他擺擺手從馬上躍下，把韁繩交由到旁人手中，“不麻煩不麻煩。”擡頭看到旁側的喬逸寧楞住。
明無妄以為他是奇怪女子上戰場之事，“哦，忘了介紹，這位是...”
“喬姑娘！”顏寅大喜，繞過明無妄徑直走向她，“許久不見，你怎麽到懷璧司任職了？”
“小老虎？你怎麽當上大將軍了？”喬逸寧滿臉疑惑，那個小時候被她打的滿臉鼻涕眼淚的人居然也能帶兵打仗？
“噗嗤，我還小老鼠呢。”萬枯沒忍住，不小心笑出聲來，捂著嘴問赤鳴，“你小名叫啥？”
“叫你爹，嚴肅點，人家是客人。”赤鳴筆直站著，白他一眼，懶得再搭理。
蟒之摸摸下巴，不禁替大人擔憂。連小名都知道，恐怕關系不一般。
顏寅湊到她耳邊輕聲說：“嘶，人這麽多，別叫小名啊...”瞧見明無妄臉色明顯不對勁，他尷尬笑笑，“我爹年輕時與她爹是過命的兄弟，打小在他們家學的武功...”
誒，江湖是個圈，何處不相逢。不禁擔憂，怕喬逸寧嘴上沒個把門的，將自己那點丟人的事情全都抖摟出來。
“沒定娃娃親吧？”蟒之一時口快，問出來才覺得有些不妥。
萬枯滿臉看好戲的表情，赤鳴的腿也跟著軟了一下。
“就他那樣，以前被我追著打，誰跟他定娃娃親。”喬逸寧不屑將頭發一甩，轉身走進大殿。
明無妄與顏寅一起跟上，“我還以為將軍會詫異。”
“這有什麽詫異的，我娘說過，女子就該強勢些。”這點他們倒是志同道合，眼睛一亮，“你知道我最崇拜哪位將軍嗎。”
“哪位？”明無妄從前沒接觸過他，沒想到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性格竟如此...活潑。
“花木蘭。”顏寅挑挑下巴，摘下披風，站到他們早就擺好的沙盤前，立刻嚴肅起來。
縱然喬逸寧對這些一竅不通，還是認真地側耳傾聽。
“坦白講，現在我手裏的兵不比我爹那會多。”他將手撐在沙盤邊上，“但對付西域，綽綽有餘。”
“有多少？”明無妄也正經起來。
“五十萬，但還要留十五萬大軍與錦衣衛一起駐守長安，所以我們只有三十五萬人，問題就出在這裏。”守長安城沒有人比錦衣衛更適合，一旦打起仗來，就不得不考慮敵方有什麽出其不意的招數。
但前軍少了十五萬就意味著，所有排兵布陣都要重新來。即便他手裏有西域的作戰計劃，可誰也說不準西域就一定會使那套方案。
“既然問題早就存在，想必將軍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好，別賣關子了。”明無妄一語點破，顏寅傻呵呵地咧嘴，“什麽都瞞不過明大人。”
他手裏抓起四個小旗幟，分出兩個，指指赤鳴和萬枯，對著插到沙盤裏，“邊界是平地，你們倆每人領十萬軍，在側方攻其不備。”
又單獨拿出一個插在後方，指指蟒之，“明大人提過，你們懷璧司有人在西域待命。你率領十萬軍與他會和，在後方攔截他們的退路。”
“我們仨就慘一些，只有剩下的五萬了。”最後，他將手裏剩下的那個插在最前方，“我有賭的成分在裏面，也許西域看到我們正面人少，會掉以輕心，也許不會。”
他仰頭對著三人說：“屆時我會派三個副手跟著你們，協同作戰。”轉身搭上明無妄和喬逸寧肩膀，臉上的嚴肅消失不見，開玩笑似的，“至於我們仨就自求多福，反正要死一起死，黃泉路上不孤獨。”
“你自己死吧。”喬逸寧肩膀一抖，把他的手抖下去。
顏寅嘟著嘴看向明無妄，“那只好我們一起死了，明大人。”
“我跟你不熟。”明無妄客套的微笑著往旁邊挪動一步。
“那你們仨？”他還是不死心，可三人聽完作戰就先行離去了。
嘆口氣的時間，本應站在他身後的明無妄和喬逸寧也消失不見。
單手扶額趴在沙盤旁，“唉，本將軍的軍威啊...”
“真沒娃娃親？”明無妄走在她後面，細心地把棉披風摘下，披在她身上。
“都說了，他那三腳貓的功夫，我爹娘才瞧不上呢。”兩人走在懷璧司道路上，不時有人停下朝他們鞠躬。喬逸寧忽然回頭問：“對了，馬上要離家，你不與你爹娘道別？”
“嗯...我跟我爹關系不太好。”
不過，好像是到了該拿些厚衣服的時候。
丞相府的大宅坐落在長安最繁華的地界，鐘樓映襯著夕陽，恰好趕上鳴鐘報時。
明無妄的雙腳佇立在大門前站半天也沒進去，這個點，父親肯定在。
發呆的功夫，喬逸寧已經叩響大門。前來開門的不是家仆，是明承。
他臉上的愁容在看見明無妄後立刻消失不見，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端著，皺紋堆滿嘴角，“快進來，外面冷。”
兩人跟在他身後進門，喬逸寧戳戳明無妄，悄聲問，“我該叫官爺，還是叫伯伯？”
本來郁悶至極的明無妄被她這麽一戳，心情也好了些，打趣道：“別說你不知道該叫什麽，我都不知道該叫什麽。”
明承帶他們來到吃飯的正廳，雞鴨魚肉擺了滿桌，之前因為納妾之事生氣回娘家的母親也坐在桌前，“妄兒回來啦。”
明母看看喬逸寧，一下子明白過來，笑盈盈拉著她的手落座，明無妄不得不跟著坐到喬逸寧旁邊。
“你爹從正月二十九就開始等，一天吩咐下人做兩頓，飯都倒了三次，才可算是等到你歸家。”明母起身續上茶，明承蹙著眉頭，“婦人家懂什麽，過年本就該多做點。”
“是，我不懂。”明母起身走到明無妄旁邊，“娘去給你準備臨行的衣服。”
喬逸寧湊到他耳旁，“我去看看你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你等我回來一起走啊。”
明母走得慢，喬逸寧很快追上，“夫人，我幫您收拾。”
“可真是個懂事的姑娘。”她攙上喬逸寧手臂，“怪不得我兒喜歡，我也喜歡的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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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來頭也不小，祖上三輩都是帶兵打仗的，年紀輕輕就戰功累累。他擺擺手從馬上躍下，把韁繩交由到旁人手中，“不麻煩不麻煩。”擡頭看到旁側的喬逸寧楞住。
明無妄以為他是奇怪女子上戰場之事，“哦，忘了介紹，這位是...”
“喬姑娘！”顏寅大喜，繞過明無妄徑直走向她，“許久不見，你怎麽到懷璧司任職了？”
“小老虎？你怎麽當上大將軍了？”喬逸寧滿臉疑惑，那個小時候被她打的滿臉鼻涕眼淚的人居然也能帶兵打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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蟒之摸摸下巴，不禁替大人擔憂。連小名都知道，恐怕關系不一般。
顏寅湊到她耳邊輕聲說：“嘶，人這麽多，別叫小名啊...”瞧見明無妄臉色明顯不對勁，他尷尬笑笑，“我爹年輕時與她爹是過命的兄弟，打小在他們家學的武功...”
誒，江湖是個圈，何處不相逢。不禁擔憂，怕喬逸寧嘴上沒個把門的，將自己那點丟人的事情全都抖摟出來。
“沒定娃娃親吧？”蟒之一時口快，問出來才覺得有些不妥。
萬枯滿臉看好戲的表情，赤鳴的腿也跟著軟了一下。
“就他那樣，以前被我追著打，誰跟他定娃娃親。”喬逸寧不屑將頭發一甩，轉身走進大殿。
明無妄與顏寅一起跟上，“我還以為將軍會詫異。”
“這有什麽詫異的，我娘說過，女子就該強勢些。”這點他們倒是志同道合，眼睛一亮，“你知道我最崇拜哪位將軍嗎。”
“哪位？”明無妄從前沒接觸過他，沒想到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性格竟如此...活潑。
“花木蘭。”顏寅挑挑下巴，摘下披風，站到他們早就擺好的沙盤前，立刻嚴肅起來。
縱然喬逸寧對這些一竅不通，還是認真地側耳傾聽。
“坦白講，現在我手裏的兵不比我爹那會多。”他將手撐在沙盤邊上，“但對付西域，綽綽有餘。”
“有多少？”明無妄也正經起來。
“五十萬，但還要留十五萬大軍與錦衣衛一起駐守長安，所以我們只有三十五萬人，問題就出在這裏。”守長安城沒有人比錦衣衛更適合，一旦打起仗來，就不得不考慮敵方有什麽出其不意的招數。
但前軍少了十五萬就意味著，所有排兵布陣都要重新來。即便他手裏有西域的作戰計劃，可誰也說不準西域就一定會使那套方案。
“既然問題早就存在，想必將軍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好，別賣關子了。”明無妄一語點破，顏寅傻呵呵地咧嘴，“什麽都瞞不過明大人。”
他手裏抓起四個小旗幟，分出兩個，指指赤鳴和萬枯，對著插到沙盤裏，“邊界是平地，你們倆每人領十萬軍，在側方攻其不備。”
又單獨拿出一個插在後方，指指蟒之，“明大人提過，你們懷璧司有人在西域待命。你率領十萬軍與他會和，在後方攔截他們的退路。”
“我們仨就慘一些，只有剩下的五萬了。”最後，他將手裏剩下的那個插在最前方，“我有賭的成分在裏面，也許西域看到我們正面人少，會掉以輕心，也許不會。”
他仰頭對著三人說：“屆時我會派三個副手跟著你們，協同作戰。”轉身搭上明無妄和喬逸寧肩膀，臉上的嚴肅消失不見，開玩笑似的，“至於我們仨就自求多福，反正要死一起死，黃泉路上不孤獨。”
“你自己死吧。”喬逸寧肩膀一抖，把他的手抖下去。
顏寅嘟著嘴看向明無妄，“那只好我們一起死了，明大人。”
“我跟你不熟。”明無妄客套的微笑著往旁邊挪動一步。
“那你們仨？”他還是不死心，可三人聽完作戰就先行離去了。
嘆口氣的時間，本應站在他身後的明無妄和喬逸寧也消失不見。
單手扶額趴在沙盤旁，“唉，本將軍的軍威啊...”
“真沒娃娃親？”明無妄走在她後面，細心地把棉披風摘下，披在她身上。
“都說了，他那三腳貓的功夫，我爹娘才瞧不上呢。”兩人走在懷璧司道路上，不時有人停下朝他們鞠躬。喬逸寧忽然回頭問：“對了，馬上要離家，你不與你爹娘道別？”
“嗯...我跟我爹關系不太好。”
不過，好像是到了該拿些厚衣服的時候。
丞相府的大宅坐落在長安最繁華的地界，鐘樓映襯著夕陽，恰好趕上鳴鐘報時。
明無妄的雙腳佇立在大門前站半天也沒進去，這個點，父親肯定在。
發呆的功夫，喬逸寧已經叩響大門。前來開門的不是家仆，是明承。
他臉上的愁容在看見明無妄後立刻消失不見，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端著，皺紋堆滿嘴角，“快進來，外面冷。”
兩人跟在他身後進門，喬逸寧戳戳明無妄，悄聲問，“我該叫官爺，還是叫伯伯？”
本來郁悶至極的明無妄被她這麽一戳，心情也好了些，打趣道：“別說你不知道該叫什麽，我都不知道該叫什麽。”
明承帶他們來到吃飯的正廳，雞鴨魚肉擺了滿桌，之前因為納妾之事生氣回娘家的母親也坐在桌前，“妄兒回來啦。”
明母看看喬逸寧，一下子明白過來，笑盈盈拉著她的手落座，明無妄不得不跟著坐到喬逸寧旁邊。
“你爹從正月二十九就開始等，一天吩咐下人做兩頓，飯都倒了三次，才可算是等到你歸家。”明母起身續上茶，明承蹙著眉頭，“婦人家懂什麽，過年本就該多做點。”
“是，我不懂。”明母起身走到明無妄旁邊，“娘去給你準備臨行的衣服。”
喬逸寧湊到他耳旁，“我去看看你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你等我回來一起走啊。”
明母走得慢，喬逸寧很快追上，“夫人，我幫您收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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